“所谓力量,只要你想要,总会有办法得到的,无非就是付出怎样的代价。”
“它是一个强者所具备的最浅显,最容易获得的东西,阿波尼亚,你真正欠缺的,是一颗强大的心灵。”
“长久以来的挫败和痛苦,使你具备了坚强的轫性,你不会轻言放弃,即便是死亡亦无法使你退缩,但是,你却早已失去求胜的信念,面对看似无法击败的敌人,或是无法取胜的困局,你会做出更加保守的选择,而非舍身一搏。”
“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一个人的命运。”
“假使没有我的出现,这或许将会是你命运的注脚,在度过悲哀而绝望的一生后,于冰冷的文明坟墓中留下属于生者的最后一声喟叹。”
“所以,你愿意改变这样的命运吗,阿波尼亚?”
在对阿波尼亚意识的深入交融中,夏已然剖析出了修女的本质,他将面庞贴近,于这分毫间的距离下,绛紫色的深邃眸子在修女的瞳孔中倒映而出。
阿波尼亚沉下眼,抿着嘴。
以自己的力量,反抗命运的桎梏,这是曾经的她所决不敢奢求的事情,是只能在最深沉的梦境中窥见的美妙幻想。
但如果,如果真的可以做到……
阿波尼亚兴奋到近乎颤栗,当她再次抬头时,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
上一次她的眼神如此澄亮透彻,还是十数年前,当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幼女,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拥有着窥探命运的殊异的时刻。
那之后的时光中,无数次向命运抗争的失败,那一个个死去的鲜活生命,已经近乎摧毁了她的信念,只能一味地从虚无缥缈的宗教中聊以慰借,却也无法抚平她的煎熬和痛苦。
现在,一个能够改变这一切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
但仅仅片刻,她便压下了内心的激动,没有表现出丝毫失态,眼波流转,轻声问道:
“那么,冕下,成为这样的强者,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啊……”
夏嘴角勾起笑意,以极其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俯视着她,霸道地说道:
“你的生命,忠诚,情感,美貌,肉体,财富,地位,你所拥有的一切!”
在这时,他的语气却骤然一转,一切的强势尽数收敛,如溪水般清淡地说道:
“这些,我都不需要。”
“我是以武通神者,而你,只是区区凡人,又有什么资格被我所需要。你是拥有世所罕见的天赋,却也仅限于此,徜若没有意外,就算给你千年,万年,也永远不可能追上我的步伐。”
阿波尼亚沉默,虽然夏的话语中略带嫌弃,但以她的性格,也不至于因此生气。
她只是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对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又究竟所图为何?
“但,仅此而已,也足够了。”
只见夏纵手一挥,这片无垠无限的纯白世界中掀起一场风暴,深邃漆黑的宇宙空间将原本的世界复盖,无数的群星洒落其间,散发出点点明灭不定的星芒。
两人凭空漂浮在这广袤的星空之中,夏极目远眺,感叹道:
“宇宙是多么广阔,树与海与星,无限的维度,无限的深度,无限的广度,其中,定还有数不尽的强者,数不尽的奇景,谁又不想见识一番呢?”
“我已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在战胜崩坏之后,必然会开启一场遨游星海的征程,或许只是带着少数人一同前往,又或许是统率整个文明进发。”
“但不论如何,在这段足以见证亘古生灭的漫长时光中,我需要一些同行者,随我一起征战星辰大海,一起去见证更广大世界的瑰丽和璀灿,而你,阿波尼亚,你有这个资格和我一同引领那个将要到来的伟大时代。”
宇宙空间中,星河璨烂,流光沉浮,美到令人摒息。
但夏知道,这不过是由他的意志力量所幻化而成的虚赝之景,只有真实的寰宇万界,才是他真正渴求的目标。
在短暂沉浸在夏所描绘的宏大图景中后,阿波尼亚很快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惊叹道:“不愧是冕下,您的理想是如此远大,能成为您的助力,是我的荣幸。”
夏微微点头,接上了最开始那个话题:
“至于你会因此付出的代价……”
“阿波尼亚,无人生而为王,成为强者的道路遍布荆棘与顽石,你会经历艰苦卓绝的训练,直到从遍体鳞伤中蜕变,你会经历无数以命相搏的恶战,直到戴上荣光的冠冕。”
“到那时,兀然回首,或许你会发现,那时的你,与现在的你相比,早已面目全非,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阿波尼亚等了数秒,然而并没有等到夏继续说下去,这才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就,仅此而已?”
夏平淡地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以为我是那种嗜好研究的科学狂人,会把你的肉体改造得面目全非?又或者是什么神神叨叨的邪教教主,会让你进行以灵魂交换力量的献祭?”
“我是武者,只信奉以绝对的毅力,努力,信念,所铸就而成的绝对力量。”
“而正如刚才所说,你不要以为这是个很轻松的过程,或许,以后你会后悔也说不定呢。不过,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决心,这些困难都只是过眼云烟,所有强敌都将拜倒在我们的脚下。”
“当然,在短时间内,你很难获得足够分量的力量,所以,这一次的厄运,我会帮你负担。”
“但这种程度的帮助有且仅有一次,你自己的命运,终究需要你自己去改写,而我能够做的,只是帮助你成为一个有能力主宰自身命运的强者。”
“如此,你明白了吗?”
阿波尼亚深深颔首,攥紧了白嫩的纤手:“是,冕下,这样的安排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恩,那么,最后一件事。”
“‘冕下’,我不喜欢这个不知所谓的称呼,直呼我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