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恐慌一下子就压不住爆发了。
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回到黎饮宴身边去的!
傅衢京打心底不想吓到晏姜,更不想给晏姜留下不好的体验。
可想到她打算跟黎饮宴重修旧好,他心头从她自称黎饮宴妻子那一刻就燃起的火,就再也压不住爆发了。
指劲倏地用力。
晏姜的心口骤地发凉!
她倒吸了一口寒气,瞳孔放大,做梦都想不到傅衢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怔怔地呆在那里,好半晌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当男人沉重如被惹怒猛兽般的鼻息喷洒过来,晏姜才如梦如初。
她惊惶地去揪被扯起来的衣服,急急地往下拉,却看到他正打开皮带金属扣。
当傅衢京把皮带丢出去,晏姜大脑“轰——”地一下宕了机。
她整张脸都涨红了。
他——
虽然傅衢京曾经闯入过她的卧室,两人还差点……但那天四周都是黑的,晏姜只能感觉到危险,什么也没看见。
象现在这般,近距离地对上男人的身体,还是第一次。
晏姜窘迫得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推搡着,想要把人推开。
然而她那点力气,在傅衢京绝对强势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够看。
别说把人推开了,她现在连动弹都困难,脑子更是被四周不断升高的温度烘得开始混沌起来。
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想不明白前一秒还好好的傅衢京突然之间怎么又……
耳边不断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雪白的被子因为拉扯纠结成一团……
当熟悉又陌生的、专属于傅衢京的温度又一次开始试探,晏姜脊背一凉,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傅衢京,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我!”晏姜真的被他的动作吓坏了。
她用力地推搡着,极力地想要拉开和傅衢京的距离,骼膊都酸了,也没能够撼动傅衢京半分。
傅衢京心头本来就蓄着火,晏姜的抗拒让他更加笃定她是要跟自己彻底地撇清关系,回头去找黎饮宴。
“做什么?”他从喉间发出愠怒的冷笑,手上的力道加重,掐得晏姜不舒服地痛哼了一声,才继续道,“现在,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吗?”
“你——”晏姜想说他疯了,这里是医院病房,走廊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居然想要对她……
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就算不会有人贸然地闯入别人的病房,那付遥呢,付遥只是去找护士,很快就回来了。
晏姜根本不敢想象,付遥回来后看到两人这副模样,自己要怎么解释。
事情传开后,她又该拿什么脸面对医院的医生,面对女儿。
话才刚涌到嘴边,只来得及吐了一个字,就听到有声音从外头传来。
“护士姐姐你真是我见过最人美心善的美女了,这么忙还特意跟我跑这么一趟。”
这个声音——
是遥遥!
她带着护士回来了。
晏姜全身的神经都在这一瞬间绷紧了。
她惊慌地看着面色沉沉的傅衢京,声音都是抖的,“遥遥回来了,傅衢京,你快起来!”
傅衢京没有起身。
他不但没有起身,甚至还靠得更近了一些。
晏姜的神经冷不防被刺了一下,脸色又红又白。
这个混蛋!
他真的是疯了!
晏姜气得不行,又去推他。
发现根本没办法推动。
于是她改为掐傅衢京肌肉贲起的骼膊,狠狠地用力,十指陷进深深地掐进他的肉里,“傅衢京!我叫你起来!听见没有!快起来!”
可无论她怎么扭打,傅衢京就是不动,就这么卡着。
晏姜急得都快哭了,心跳“怦怦怦……”的,比擂鼓还要大声。
“护士姐姐,我朋友怕疼,你一会儿轻点哈!”
“放心吧,我会尽量把动作放轻的。”
声音再一次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晏姜听着那慢慢靠近,然后停在门口的脚步声,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再也控制不住地红了眼圈。
一门之隔,付遥和护士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口。
晏姜僵硬地滞在那里,已经不敢挣扎。
她怕声音传出去被听到,只能压抑着心头的恐惧,更用力地掐傅衢京的骼膊,希望用这种方法让傅衢京知难而退。
可傅衢京也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平时里那么内敛稳重,克己复礼的一个人,这会儿竟满脸的偏执,一副堆出去的神情。
晏姜气急了,老天爷扑上去用牙咬。
可无论她怎么折腾,傅衢京就是不退。
不但不退,还利用男女身形上的差距,将她牢牢地钉在床上!
窸窸窣窣,门口隐约传来了门把被扭动的声音。
晏姜脸上的血色褪尽,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付小姐朋友的伤严重吗?严重的话,缝几针会比较好。”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不小心磕了几下,伤口有点渗血,换过药就没事了,没到缝针那个程度。护士姐姐稍等一下,我这就开门哈……”
晏姜听得整个后脑都在发麻,更加发狠地咬傅衢京,希望傅衢京赶紧退开。
可他却还是一动也不动,仿若没听见门外的动静似的。
“傅衢京……”晏姜通红着眼,牙咬得都酸了,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
门把转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晏姜觉得自己被人推进了寒冷的冰窖里,刺骨的绝望如海啸般迎面席卷了过来……
……
“护士姐姐,快进来,小心地滑哈。”
付遥热情地打开门把护士迎进来,看到好友此时的模样,愣了。
不是时刻跟傅大少保持着距离,哪怕医生嘱咐她到床畔去,用棉签帮傅大少润唇,也死都不愿意拉近距离吗?
怎么转眼的功夫,人就坐到床上去,还把鞋子给脱了?
自己离开去找护士这一小会儿,这两人发生什么事了?
付遥不解地转头,看到傅衢京握在晏姜脚踝上的大掌,倏地明白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流血了,严不严重?”
她在床畔坐下,想检查一下好友的伤口,却发现她满脸的潮红,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气息也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