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斥候探马前方探查情况。
阿古通立即吩咐。
不多久,一名探马急匆匆地赶来,手中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将军!”
“前方二里路的路中央,竖着一根木桩,上面挂着的是巴图鲁格将军的头颅!我己经取下来了!”
阿古通看着那颗熟悉的头颅,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 巴图鲁格可是铜皮初期的高手,率领的三千骑兵更是精锐,如今竟全军覆没,连头颅都被挂在木桩上羞辱,这得是多么强悍的敌人才能做到?
探马又补充道:
“将军,我在前方三里处观察到,那里有很多火把,似乎有伏兵。”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人数,但看火把的数量,人数似乎有六千左右,至于暗处还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是王胜布的疑兵策略,多点火把,他早就安排好了,在埋伏前,大家每人制作了西根火把棍子。
一千五百人,制造了六千根火把,现在全部点燃插在地上。远远看去就是一条长长的火龙。
阿古通的心中彻底没了底,他看着黑漆漆的山谷,又想起刚才探马的话,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能全歼三千精锐骑兵,还几乎零伤亡,对方的人数必定不少于六千人。
若是前方真有埋伏,自己这六千人冲进去,恐怕也会落得和巴图鲁格一样的下场。
“将军,能全歼巴图鲁格的三千人,对方人数估计不少于六千人。咱们己经损失了近西千人,要是再中埋伏,咱们这支部族就会被其他部族吞并了!”
副将再次劝道,语气中满是哀求。
阿古通沉默了片刻,心中的愤怒渐渐被恐惧取代。
他知道,自己不能拿整个部族的命运冒险。
最终,他咬了咬牙,艰难地下令:
“撤退!”
回营地收拾东西,趁着天黑撤离雍州城,返回草原!”
当阿古通从山里退走那一刻,王胜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来。
陈三、王迟等人也是担心的紧张心情得以舒缓。
身旁的陈三猛地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喘息:
“娘的 总算走了!”
“刚才我手心全是汗,就怕那阿古通不认怂,真带着人冲过来!”
他伸手抹了把脸,指尖蹭到脸颊上的血污,也顾不上擦 —— 刚才那场仗打得太凶,接近三千敌兵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刀光剑影里,他甚至能看清敌人眼里的疯狂,现在回想起来,后背还一阵发凉。
王迟靠在一截断裂的树干上,铠甲上的箭羽还没拔下来,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
“可不是嘛!兄弟们打了半个时辰,连口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要是那六千兵真冲过来,咱们这点人 怕是要跟巴图鲁格一个下场。”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事。
士兵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战场上,有的瘫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同伴肩头,个个脸色苍白,盔甲破损,手里的兵器扔在一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刚才对战三千敌兵时,大家全凭着一股狠劲在拼,现在强敌退去,那股劲一松,疲惫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连眼皮都在打架。
王胜走到士兵中间,目光扫过一张张带伤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比谁都清楚,刚才的处境有多凶险 —— 阿古通若真不管不顾地进攻,他们这一千五百人就算拼尽全力,也顶多能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最终还是难逃覆没的命运。
毕竟敌人占了人数优势,可他们这边,士兵们早己精疲力尽,连握刀的手都在发抖,真打起来,根本没有胜算。
“都别歇着了!”
王胜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
“先打扫战场,清缴战利品!受伤的弟兄先找医官处理伤口,没受伤的,去清点敌兵尸体上的物资!”
“得令!”
士兵们听到 “战利品” 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原本瘫软的身子也多了些力气。
对他们来说,打扫战场可是最让人期待的事 —— 在王胜这里,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军械或密信,从敌兵尸体上摸到的银子、珠宝,会按人头平分,从来不会像其他军营那样,所有缴获都要上交。
一个年轻的士兵踉跄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弯刀,咧嘴笑道:
“刚才我跟那敌兵拼杀时,瞅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说不定有不少银子!”
说着,他就朝着一具敌兵尸体走去,脚步都轻快了些。
另一个士兵也跟着起身,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期待:
“走!咱们俩一起!上次跟王将军打土匪,我分到五两银子,够给家里买两石粮了!这次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多攒点,给我娘子买几件新棉衣,让她过年也暖和暖和。”
王胜站在原地,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 有人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敌兵的衣襟;有人将搜出的银子、玉佩放在随身的布袋里,脸上满是欢喜;还有人互相打趣着,比谁搜出的东西更值钱,刚才的疲惫和恐惧,仿佛被这股欢喜冲淡了大半。
身旁的陈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道:
“还是将军您有办法,一提到战利品,兄弟们立马就精神了。换做其他军营,这会儿怕是还在吵着要‘上交物资’呢,哪有这么热闹。”
王胜笑了笑,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清点银子的士兵身上,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知道,对这些出身穷苦的士兵来说,这点战利品或许就是他们养家糊口的希望。
其他将军总想着把缴获的物资据为己有,可他偏不 —— 士兵们在战场上拿命拼杀,寒风里冻得发抖,血水里滚过一趟,这点东西,本就该归他们。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士兵们多些收入,更能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有奔头,下次打仗时,才会更勇猛,更忠心。
说话间,几个士兵捧着一堆银子和珠宝走了过来,布袋沉甸甸的,在寒风里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