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两位粉丝，顾明朝和黄铉辰又逛了一会，便为了赶下午的彩排，早早回了酒店。
顾明朝短暂休息的间隙，看着热搜趋势，内心思忖。
当人气值只有不足八万，他想赚到足够s级评价的人气，需要搞出至少霸榜热搜第一两天以上的大新闻。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自然十分困难，可既然在华国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粉丝站，而且搬运物料的速度只有一天左右的时差。
那么，搞点小事一直维持在热搜上显然不是难事。
最简单的当然是……
发小作文。
可内容是什么却需要仔细研究，想让帖子有热度，需要的是爆点或共鸣。
内心有了思量，顾明朝开始仔细翻阅评论。
接连抓住评论区的几个高频词汇，顾明朝敲击膝盖，有了灵感。
直到彩排结束，演唱会开始，顾明朝才用小号将斟酌好的帖子发送到推特。
一下午他因为思考内容显得魂不守舍，使得不仅黄铉辰，就连ice其他人也看出了端倪。
“明朝啊，你没事吧，怎么今天下午彩排一直心不在焉的?”
黄铉辰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林娜琏，低声问：
“是因为娜琏前辈?”
关林娜琏什么事，顾明朝有些奇怪地同样看了眼林娜琏。
结果却发现，对方咬着嘴唇，一直偷偷打量他，眼里带着担心和……
愧疚?
所以她也觉得是因为她，自己才失魂落魄的?
顾明朝眼角抽了抽，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关于帖子的反响如何，再加之ice的经纪人从彩排开始就一直在台下严防死守，顾明朝也懒得去解释。
而他的沉默似乎给了其他人一种强撑没事的错觉。
林娜琏几次目光看向他，欲言又止。
“欧尼！”俞定延拉住了林娜琏的手前行让她收回了视线：
“别看了”
她小声提醒。
“可是定延，后辈好象很伤心呢。”林娜琏莫明其妙有些心疼。
俞定延英气的眉毛一皱，馀光扫视一眼。
顾明朝眼帘低垂，嘴唇紧抿，确实像不想和他人交谈的自闭模样。
她眉头拧成一团，“你们不是才认识两天吗？感情有这么深吗？”
林娜琏顿时炸毛，“呀！后辈不是说了吗？他可是我们的粉丝，还一直以我们为榜样呢，现在……”
她低垂下了头，情绪低沉下来：
“我们就这么冷落他，还是在他帮了oo的情况下。”
“好啦好啦。”俞定延也被说得于心不忍，“等过几天经纪人欧尼看得不那么严了，我们再和他道歉好吧？”
林娜琏又看了一眼“沮丧”的顾明朝，咬着嘴唇，眼里却闪过一丝决断。
“我知道了。”
她轻声说。
俞定延怔了怔，奇怪地看了看林娜琏，娜琏欧尼这么容易说服的吗？
……
入夜，天气微凉。
金贤珠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没有前进的意思，她已经有些习以为常地拿出手机，翻看着帖子解闷。
她手指滑动，掠过各种八卦炒作，觉得这些粉丝撕逼越来越频繁了，虽然身为kpop粉丝她对这些也参与过不少，可当步入社会，她就愈发觉得这种撕来撕去的行为幼稚。
尤其是有不少小学生添加后，和她们争论都让她感觉自己很愚蠢。
这些爱豆越来越无聊了。
她内心吐槽了一句，忽然看见了一个帖子：
“致黯淡的你?”
视频封面是那个上了两次热搜的伴舞练习生?
她好奇点看，浏览起来：
【致黯淡的你：
我一直觉得，我追逐的偶象是我有勇气面对生活的重要原因。
在经历了社会生活后，这点感触更深，因为我总感觉，我似乎被驯化了，而这种驯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对过去梦想的羞于启齿，是面对上司决策想到的不是对与不对，是能不能完成？是对生活就这样吧的妥协？
我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就这么缓缓的、悄无声息的、毫无抵触的滑落深渊。
在深渊的人是需要一道光的，然后我找到了，她们亮眼而温柔，像月亮，哪怕周围有同样明亮的星光，但你只能看见那一个，因为那些星光太过黯淡。
可我忘记了，月亮是不会发光的，她的光芒源自于太阳。
炒作、争定位、为了个人设吵来吵去去。争唯一主舞、争唯一主唱、争唯一忙内……
名为公司的太阳借由月亮又一次将我们驯化，像狗一样驯化，抛出某些东西便能让我们去撕咬，去吠叫……
一次又一次，让我都忘记了，月亮的光是冷的，我从来感受不到温暖。
直到那个伴舞男孩的出现我才发现，我真正喜欢的，是那种对舞台抱有野心的蓬勃生命力，不会服输、不会放弃，他们才是真正让我鼓起勇气的东西。
就象黯淡的星星，在太阳、月亮这样耀眼的主角衬托下，他们的光甚至都会被压下。
可他还是在努力发着光，即便身为配角，他依旧努力的闪耀，怀着不服输的勇气，怀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哪怕自身的光芒很黯淡，哪怕黯淡得亮过一次就会熄灭……】
“太阳、月亮、星星?”金贤珠默默念叨着，有感触吗？或许有，特别是这三种意象比喻，居然让她觉得格外贴切。
可是……
她点了个赞，却再没有其他想法。
生活已经那么苦了，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了。
可为什么感觉这么不爽呢？
像狗一样被驯化吗？
她又看了一遍，将帖子叉去。
“无聊。”她低声吐槽，带着点愤怒。
正打算关闭手机，便发现热搜趋势第一的词条仿佛空降：
好熟悉的流程。
空降热搜、粉丝互撕、公关澄清、吸粉虐粉……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底下的评论区不出意外的，各种吹捧抹黑言论不断，争论、举证、辱骂……
看着那一条条消息，金贤珠莫名想起了一群狗打架。
狂吠、撕咬。
所以自己以前也是这么叫的吗？
【哈哈哈哈哈，名为公司的太阳借由月亮又一次将我们驯化，像狗一样驯化，抛出某些东西便让我们去撕咬，去吠叫……真的讽刺。】
金贤珠目光在某个评论上停顿，看了好一会，忽地笑了起来，带着点畅快。
被太阳照亮的月亮是没有温度的，他们只会和太阳一起把她们当狗一样驯化，然后放出去咬人。
金贤珠终于明白了不爽的原因。
哪怕被社会驯化了那么久，也有不想妥协的东西吗？
是过去的青春?付诸的热爱?还是……
被践踏过可现在才明白想捡起的自尊?
她又点开了那个【致黯淡的你】帖子。
她以前在饭圈撕了那么久，现在看来居然是这么可笑的东西吗？
她呆呆地看着手机，逐渐用力握紧，象是在握紧反击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