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季青一路潜行。
夜风吹拂面庞,让他从方才生死交锋中的激荡中冷静下来,于是有了心思分析当下的情况。
他还是不太相信是姜有容倒戈,合谋风家来害自己。
至于为何风管家刚好引诱自己去后山,季青猜测这也许只是巧合。
念及至此,他决定还是先回趟风家堡,当面问问姜有容。
一路上都极其小心,借用玄鉴神通探视。
发现姜有容、林琮英风并不在风家堡内院中。
也未曾发现风元运的踪迹。
内院找不到,便只好返回住处看看。
终于。
在自己所住的厢房中,看到两个女子来回踱步,略带焦躁的身影倒映在门窗上。
啪——
季青故意铁青着脸,推开房门。
姜有容骤然看见季青,神色一喜。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这里等我们消息?”
一低头,发现季青衣衫褴缕,上面还沾着血迹。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么?”
说罢,附身替他检查。
季青见她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满脸担忧之色,而且极其真切,不似作伪。
怀疑一瞬间打消了大半。
若这反应是演的,那这女人也太可怕了。
季青仍未放下戒心,毕竟待会要做的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若是不能确定她们没有二心,自己断然不会行动。
于是试探道:“我去哪了,你还能不知道?”
姜有容检查的动作一顿,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青冷哼一声:“风家给了你门什么好处?不惜忍受玉奴蛊噬身之痛,也要背叛我?”
“背叛你?”
姜有容呆愣片刻,结合季青身上的血迹,猜测他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厮杀。
“你是说,我们合谋风家堡,意图至你于死地?”
“不是么?”季青死死盯着姜有容。
却见她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合某风家堡,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你未免把人看的太恶毒了!”
姜有容语气急促,象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旁的林琮英看不下去,起身替姜有容出气。
“姓季的,你若是这般揣测我,也就算了,但这么诬陷我师妹,实在有些没良心。”
“你仔细想想,若不是她,你都死在我手里多少次了,真要你性命,我们何须与风家堡这种不入流的门派勾结,妙音门再不济,还不至沦落到这地步。”
经她这么一说,这几日与姜有容相处的画面浮上心头。
其实打心底里,季青就不相信姜有容是那种心机歹毒的女子。
况且自己真的死了,对她确实也没什么好处。
但不论怎样,还是得谨慎些,便问道:“那你说说,今夜你们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风管家为何说是受你们指使,邀我去后山?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目标就在后山的?”
“风管家?”
林琮英面露疑色:“我们出门确实遇到过他,但并未多说什么,只说要见风元运,他表现相当殷情,主动差人带我们去内院。可到了那儿,却发现风元运并不在,仆从们都说他片刻后便回。我们在院中干等近一个时辰,期间多次询问,他们都说马上就到。”
林琮英回过神,发现端倪:“说起来,那几个仆从似乎在故意拖延我们一般。”
“直到一刻钟前,眼见再耗下去会误了大事,我们便不再等了,想着第一时间先回来,把情况告诉你,也好再做打算。”
“结果发现你也不在房间,正商议着要不要去藏锋洞附近寻你,便见你气冲冲的进屋了。”
闻言,季青眉心一皱。
看样子……她们的确不知情。
风管家引导自己去后山,也许是歪打正着。
因为若想借狼妖之手除掉自己,便只能在后山解决。
但自己与他无仇无怨,他一个仆人,犯不着为难自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想来想去,便只有风元运了。
念及至此,今晚遇袭的来龙去脉在心中已然有了轮廓。
定是风元运吩咐府中下人,要在今晚引开这姐妹二人,并尽力拖延,目的就是让自己落单。
接着再让风管家以姜有容的名义,引诱自己前往后山,借狼妖之手将自己除掉。
这等借刀杀人的办法,事后还能甩脱干系,不教姜有容和林琮英二人怀疑于他。
季青将自己的猜测,以及今晚所遇之事告知二人。
闻言,林琮英终于想清原委,道:
“你是说……今晚的一切,都是风元运的指使?”
她想起刚入风家堡时,风元运和季青确实有过节。
说起来,这过节还是因为自己。
当想不到风元运会勾结妖魔。
也不知这风振堂怎么管教的,
她偏过头,见季青浑身血渍,但又并未受伤,又问道:
“既然遇到了狼妖伏击,你是如何逃脱的?”
“当时恰好带了把刀,所以尚有一战之力。”
林琮英皱眉。
这厮莫不是在吹牛?那可是聚灵中期的狼妖。
相当于二脉境的修士。
季青不过初入一脉境,怎么可能敌得过?
这当中定有隐情!
季青这边,仍在揣测着风元运的动机。
想来想去,只能猜到他是为了林琮英。
季青不理解。
为了一个都还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就动杀心?
舔狗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本来还觉得风家堡对自己秋毫无犯,偷他家东西还有些愧疚来着。
有了风元运闹的这一出,那这几样宝物自己还非盗不可了。
他神色温和下来,看向一脸委屈的姜有容。
“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
林琮英幽幽的瞪了季青一眼。
“枉我姐妹二人为你焦心了半天,结果你不领情便罢了,还那般诬陷我们姐妹俩,当真是狼心狗肺!”
“对对对,是我心太脏。”
季青走到姜有容面前,祈好道:“姜仙子莫生气,我知道,你实际上是这全天下最好心肠……”
话未说完,就见她面色愠怒,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傲娇起来了。
季青绕到她面前:“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
眼下可是关键时刻,团队里可不能起内讧。”
姜有容却叹了口气,道:“唉!我也知道,初见时对你没安好心,你对我有所提防也人之常情。
接下来的行动都危险重重,需要你我生死与共,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季青无奈摇头。
害,就该相信自己直觉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多此一举试探她们。
现在惹毛了吧?
还得去哄。
季青连忙走上前拦住她。
“别啊,姑奶奶,你想想,我莫明其妙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难免有点火气,冲昏了脑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我计较了。”
姜有容没再理他,自顾要离开房间。
“站住!”
见游说不行,季青急的当场呵斥一声。
果然,姜有容脚步一顿,似乎被吓住,窈窕背影抽了一抽。
见状,季青忽然想起来,姜有容是个抖来着。
当即因人施教,态度强硬起来。
“其实,我心中也知此事和你无关,但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我总要谨慎些,现在误会已经结清,大家就都别再闹了。”
姜有容心中似乎还有怨气,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往房外走去。
季青直接上手,一个闪身拉拽她手腕。
“你干嘛啊?”
姜有容秀目瞪着他,拧转皓腕,想要挣脱季青的束缚。
但此时季青已今非昔比,虽只是一脉境,但比姜有容的空壳子二脉境还是强了不少的。
他干脆攥住姜有容另一只手,高举过顶,随后将其整个人按在墙上。
——壁咚。
姜有容呼吸都乱了起来,鼓鼓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说了,别闹了。”
季青语气斩钉截铁。
边说着,边还将身子往前压,将姜有容绵软的身子抵的紧紧实实,分毫动弹不得。
姜有容初时还要反抗,但见季青如此近距离的盯着自己,竟有点芳心大乱。
尤其男子鼻尖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更使得她浑身没力气,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就这么一下,她便没了气性。
另一边,林琮英见季青先污蔑自己姐妹不说,现在甚至还动起手,欺辱起自家师妹来了?
真不把我们妙音门人当回事么?
当即走上二人跟前,要给这小淫贼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一凑近,发现师妹不仅不气恼,甚至……
还有点陶醉怎么回事?
林琮英无奈扶额。
这该死的花痴病,这辈子迟早要在男人身上吃大亏!
两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忽然眉来眼去,暧昧起来。
林琮英站在两人中间,倒闲得有点多馀了……
尴尬咳了一声,本想默默退去,让他们自己解决。
却听季青盯着问道:
“你师姐都打听到那么多了,你也不想她的努力白费吧?”
林琮英一愣。
还有我的事?
怎么有种被当做筹码的感觉?怪怪的……
闻言,姜有容终于彻底服软。
她盯着季青紧贴的胸膛。
“我不和你计较了,该谈正事就谈正事,你老这样吃我豆腐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