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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白露施救(1 / 1)

天枢峰顶,风声呜咽,如泣如诉,卷动着尚未散尽的魔气与浓郁的血腥味,拂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悲凉。先前惊天动地的战斗已然平息,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深入骨髓的伤痛。

岁岁含怒出手,琉璃长剑清辉凛冽,挟带着磅礴浩瀚、天生克制邪祟的道源之力,化作一道撕裂昏暗天幕的惊鸿,直取意图远遁的影蚀要害!这一剑含愤而发,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剑锋未至,那股纯净无瑕、旨在净化万物的道韵已然笼罩而下,让影蚀周身上下翻涌的魔气如同滚汤泼雪,剧烈沸腾、消融,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

“道源传人!果然是天大的麻烦!”

影蚀怪叫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深知这道源之力的可怕,不敢硬撼其锋,身形猛地一晃,竟如同破碎的墨滴般,化作七八道虚实难辨的黑影,向着不同方向电射而逃,企图混淆视线。

“想走?!”

岁岁眸中寒光一闪,剑势微转,一道凝练的琉璃剑光如影随形,精准地扫中了其中一道气息最为凝实黑影的边缘。

“啊——!”

那道被扫中的黑影瞬间如同暴露在烈阳下的冰雪,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迅速消融瓦解,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但影蚀的主体显然借此机会,利用这替死鬼般的分身阻挡,已然遁出了更远的距离,气息迅速隐没在远山的阴影之中。

岁岁心系同门安危,杀意未消,还要再追,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却轻轻按在了她的肩头。是天黯真君。

“岁岁,穷寇莫追。”天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审慎,“此獠狡诈,恐有接应或后手。眼下,救治伤者,稳定天枢峰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岁岁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与怒火。她点了点头,收回琉璃长剑,转身看向那一片令人心碎的狼藉。

北斗峰主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半跪于地,将已然气绝的御辰紧紧抱在怀中。他宽厚的背影此刻显得佝偻而脆弱,仿佛那支撑了他数百年的脊梁,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垮了。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沾染了尘土与血污。这位向来威严、刚毅,执掌天枢峰权柄、令宵小闻风丧胆的峰主,此刻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风采,只剩下纵横交错的皱纹和无尽的悲痛与茫然。他仿佛在瞬间苍老了百岁,所有的精气神都随着怀中弟子生命的流逝而一同消散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御辰那安详却再无生息的面容,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

天黯真君默默走到北斗身边,没有出言安慰,因为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小心翼翼地将重伤昏迷、气息微弱的御明和御霄平放在不远处相对干净的地面上。御霄在最后关头被北斗强行打断自爆,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那股凝聚到极点、骤然反噬的狂暴魔气,已经如同附骨之疽,严重侵蚀了他的奇经八脉,甚至丹田紫府,其根基摇摇欲坠。而御明的情况更为复杂棘手,北斗那旨在斩断魔念操控的一剑,虽然千钧一发之际偏离了心脏要害,但剑意透体,加之骤然摆脱控制时心魔的剧烈反噬,让他心神遭受重创,识海一片混乱,神魂波动微弱不堪。

“白露。”天黯沉声唤道,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重。

一直在一旁紧张待命、眼圈微红的白露立即上前。她强忍着目睹惨状带来的悲伤与不适,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翠绿色、充满了盎然生机与治愈力量的柔和光晕从她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春日里最早融化冰雪、最是温柔潺潺的溪流,缓缓笼罩住昏迷不醒的御霄和御明。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白露秀美的眉头就紧紧蹙起,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师尊,情况很不乐观。御霄师兄经脉中的魔气极其诡异顽固,并非单纯的外来能量,更像是有生命般扎根其中,正在不断吞噬他的生机与真元,侵蚀他的道基。我的治愈灵光只能暂时稳住伤势,延缓侵蚀,却难以根除。”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御明,忧色更重:“御明师兄更麻烦……那心魔种子并非简单地寄生,而是已经与他的神魂本源产生了深度的纠缠,如同藤蔓与大树共生。若是强行以灵力驱除,恐怕会……会撕裂他的神魂,轻则神智受损,记忆缺失,重则可能直接变成痴傻之人,甚至魂飞魄散。”

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与恳求,看向刚刚逼退强敌的岁岁:“小师妹,你的道源之力至纯至净,蕴含造化生机,或许……或许有办法在不伤及御明师兄根本的情况下,净化那心魔种子。”

岁岁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尽力一试。”

她快步走到御明身边,俯下身,指尖凝聚起一团纯净柔和、不含丝毫杂质的乳白色光芒——那是最为本源的道源之力。这一次,她没有像对付影蚀那样刚猛直接,而是将这股磅礴的力量控制得精细入微,化作万千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纯净光丝,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御明那混乱不堪、布满了幽蓝斑驳的识海深处。

在琉璃剑心澄澈如镜的映照下,岁岁“看”到了令她都感到心惊的景象——御明的神魂光团,原本应是明亮而纯净的,此刻却被无数细密、扭曲、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的幽蓝色丝线紧紧缠绕、渗透,这些丝线甚至扎根于他神魂的记忆与情感区域,如同水蛭般不断吸取着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执着与渴望,并将疯狂的魔念反向注入。最可怕的是,这些幽蓝丝线已经与御明自身的神魂能量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生关系,彼此交织,难分你我。强行剥离,确实无异于对神魂进行抽丝剥茧般的酷刑,痛苦至极,且成功率极低。

“真是……好恶毒阴险的手段……”岁岁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对影蚀及其背后势力的恨意更深了一层。她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大意,开始极其精细地调整道源之力的频率与波动,使其逐渐与御明自身神魂的本源频率趋于一致,达到一种深层次的共鸣状态。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对力量有着超凡入微的控制力,以及对神魂结构有着深刻的理解。岁岁的额头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但她眼神依旧专注而坚定。道源之力化作的万千光丝,如同最温柔的春风,最细腻的雨露,开始梳理御明那混乱如麻的心神,抚平那些因魔念冲击而产生的褶皱与创伤。那些幽蓝色的心魔丝线,在接触到这股同频共振、却又蕴含着至高净化之力的道源光辉后,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阴影,开始轻微地颤抖、收缩,最终一点点地被消融、净化,化作缕缕微不足道的青烟,从御明的七窍之中缓缓飘散而出。

就在岁岁全力救治御明的同时,两道急促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收到传讯的凌风与霁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天枢峰顶。

当看到广场上那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昏迷不醒的两位师兄、被北斗师叔紧紧抱在怀中、已然失去生命气息的御辰,以及周围那些或受伤或惊魂未定的天枢峰弟子时,凌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执法剑柄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发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眼前这同门相残、师尊痛失爱徒的惨剧,与他当年被影浊控制,险些酿成大祸的经历何其相似!那被刻意压抑在记忆深处的痛苦与自责,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窒。一股凛冽至极、代表着绝对秩序与审判的正法剑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冲天而起,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四周,将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魔气瞬间涤荡一空,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影浊……还有他手下的这些魑魅魍魉……”凌风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刻骨的杀意,“必须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相较于凌风几乎要失控的愤怒,霁月则表现得更为冷静和沉稳。她迅速扫视全场,立刻明白了当下的首要任务。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开始指挥随后陆续赶到的执法殿弟子,声音清晰而有力:“一组人,立刻协助天枢峰弟子救治伤员,清点人数!二组人,封锁广场周边,维持秩序,禁止无关人员靠近!三组人,仔细检查现场,收集任何可能与敌人相关的线索、残留物,不得有丝毫遗漏!”

在她的高效指挥下,原本因突发变故而有些混乱的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执法弟子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各司其职,救助、警戒、勘察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为这片被悲伤笼罩的峰顶带来了一丝秩序的力量。

凌风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与旧痛,走到正在全力为御霄稳定伤势的白露身边,声音低沉而关切:“白露师妹,御霄和御明师弟的伤势……具体情况如何?”

白露额间也已见汗,她正持续输出治愈灵光,与御霄经脉中那顽固的魔气进行着拉锯战,闻言轻轻摇头,语气沉重:“凌风师兄,御霄师兄的情况很糟,魔气已然深入骨髓,甚至侵染了部分金丹,非寻常药石或灵力可解,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和水磨工夫来一点点净化,而且……能否完全恢复,尚未可知。”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在岁岁救治下,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渐渐褪去、气息趋于平稳的御明,“至于御明师兄……万幸有小师妹出手,她的道源之力似乎能有效净化心魔而不伤根本。看情形,性命和修为应该都能保住,但神识受损严重,需要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凄艳的橘红色,如同泼洒开的血泪。经过岁岁和白露近一个时辰的不懈努力与紧密配合,御明体内那纠缠最深、最危险的心魔种子终于被彻底拔除净化。他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虽然依旧昏迷,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

岁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收回那耗费了巨量心神的道源之力。然而,精神一松懈,强烈的疲惫感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她脚步微微一软,险些栽倒。

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状态的天黯真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臂,一股温和醇厚的灵力悄然渡入,缓解着她的疲惫。

“还好吗?”天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岁岁借力站稳,点了点头,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一双眸子却因为成功救人而显得格外明亮清澈:“我没事,只是神识消耗有些大。御明师兄识海中的心魔已经基本拔除,只是神识受损不轻,恐怕需要静养数月,期间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她的目光又转向另一边仍在昏迷中、眉头因痛苦而紧锁的御霄,忧心道:“大师兄的情况要麻烦得多。他经脉中的魔气非常特殊,已经与他的真元几乎融为一体,如同油入面,难分彼此。我的道源之力虽然能克制,但若强行大规模净化,可能会连带损伤他的道基。想要彻底解决,恐怕……还是需要找到施术者,了解这魔气的特性,或者找到其源头才行。”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石雕般沉默不语的北斗峰主,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他的脸上泪痕已干,但那双曾经锐利如星辰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与空洞。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磨砺砂石般的粗糙感:

“天黯……师弟……”

天黯真君立即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师兄,我在。有何吩咐,你尽管说。”

北斗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游移了一下,最终落回到怀中御辰那安详却冰冷的脸上,眼中再次泛起浑浊的泪光,但他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在我……在我养伤期间……天枢峰上下……诸多事务……就……就拜托给你了……”

他没有说自己要养多久的伤,也没有交代具体事宜,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心神上难以愈合的巨创。他将天枢峰的权柄暂时托付,是责任,也是一种无法继续面对眼前这一切的逃避。

天黯真君面色肃然,郑重点头,沉声应诺:“师兄放心,天枢峰亦是宗门支柱,我定会竭尽全力,稳定局面,处理好一切后续事务,等待师兄归来。”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亲传弟子,迅速做出安排,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白露。”

“弟子在。”白露立刻应声。

“你精通医道,心思缜密,性情温和。”天黯看着自己这位以治愈之道见长的弟子,吩咐道,“就由你留下来,全权负责照顾北斗师兄以及御霄、御明两位师侄的伤势。天枢峰的药堂、丹房,一应资源,也暂由你调度掌管,务必确保他们得到最好的治疗与恢复环境。”

白露深深一礼,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弟子遵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师尊与北斗师伯所托!”

这时,凌风也大步走到北斗峰主身前,他没有多言,而是“锵”的一声,单膝跪地,右手紧握的执法剑重重顿在地面,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

“北斗师叔!”凌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请您节哀,保重身体!今日之血债,我执法殿绝不会忘!我凌风,以执法殿首席弟子之名,以手中正法剑起誓,穷尽碧落黄泉,也必将影蚀、影浊等一干魔道妖人,擒拿归案,以正门规,以告慰御辰师弟……在天之灵!”

北斗峰主听着凌风掷地有声的誓言,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地,从他布满皱纹与沧桑的脸颊上滑落。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力地、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此刻,他只想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陪伴这个因他之故、为保护他而毅然赴死的弟子,走完这尘世间的最后一程。

夕阳终于彻底沉入了远山之下,最后一丝余晖恋恋不舍地从天枢峰顶抽离,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寒意渐深。凌风、霁月指挥着执法弟子,协助白露,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御霄、御明抬起,送往殿内妥善安置。天黯真君最后看了一眼那在暮色中显得无比孤寂落寞的师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示意岁岁和凌风、霁月一同离开,将这片承载了太多悲痛的空间,留给了北斗峰主和他永远沉睡的弟子。

这一日的伤痛,如同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以及整个天枢峰的上空,刻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它注定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或许才能勉强愈合,但那留下的疤痕,将永远提醒着他们,魔影的诡谲与残酷,以及守护宗门、珍视同门的那份沉重与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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