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健镖叹了口气，西十五度角望天，语气带着看破红尘的沧桑：
“生活所迫啊，菲儿。有时候，低头不是为了认输，是为了跳得更高。”
燕凌菲嘴角抽了抽：“说人话。”
“咳，”范健镖恢复正常：“就是怂了，认栽了，准备去挨批了。”
陈老的办公室朴素而整洁，满墙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书卷和旧木头的气息。
陈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
那几片聚灵核心的碎片，被小心地放在一个透明的样品盒里，就放在他的手边。
“陈院士。”范健镖规规矩矩地站好，微微躬身。
陈老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工整的工装和
依旧倔强翘着的狗毛胡子上停留片刻。
“坐。”
范健镖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只沾了半边椅子。
“培训结束了？”陈老问。
“结束了，考核也通过了。”范健镖赶紧汇报。
“嗯。”陈老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个样品盒：“这东西很有意思。”
范健镖心里一紧，来了！
“能量密度不高，但来源无法解释，输出极其稳定，结构也很奇特。”
陈老缓缓道：“我找材料组的几个专家看过了，他们承认，
这种陶瓷和晶体的组合很巧妙，蚀刻的纹路，也有一定的仿生学美感，
但都无法解释其能量来源。
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你在里面集成了某种我们尚未知的微型核电池。”
范健镖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往修仙上想：“陈院士，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物理效应，
我称之为‘环境背景能量捕获效应’。”
陈老看着他，目光锐利：“全新的效应，需要全新的、更严谨的理论来支撑，
需要大量可重复的实验来验证。而不是靠一次次的意外和破坏来推进。”
范健镖低下头：“是，我明白错了。”
“你的思维很活跃，敢于想象，这是优点。”陈老话锋一转：
“但科研不是儿戏，更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
它需要协作，需要积累，需要在一砖一瓦的坚实基础上，才能建起高楼。”
他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范健镖：“这是学校‘青年交叉学科创新基金’的申请指南。
里面有一个‘前沿探索’类项目，我觉得，你的这个‘环境背景能量捕获效应研究’，
可以尝试申请一下。”
范健镖愣住了，接过文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仅没被踢出去，还有机会申请项目？
“当然，”陈老补充道：“申请的前提是，你必须组建一个至少三人的研究小组，
必须有明确、可行、安全的研究方案，
并且，全程接受孙磊研究员的监督和指导。”
范健镖的心情瞬间像坐过山车，从谷底又抛了起来。
组建小组？找谁？燕凌菲肯定不行，她专业不对口。
孙磊？想起孙磊那张冰山脸，范健镖就头皮发麻。还要被他监督指导？
但这似乎是唯一的机会了。
“怎么？不愿意？”陈老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
“愿意！当然愿意！”范健镖立刻表态：“感谢陈院士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定严格按照要求，组建团队，制定完善方案，在孙研究员的指导下，稳步推进研究！”
陈老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申请截止日期是下个月底。你还有时间。”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范健镖一眼：“希望这一次，你能让我看到你的
规范性创新。”
范健镖拿着申请指南，晕乎乎地走出了陈老的办公室。
规范性创新？
组建团队？
孙磊监督？
他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老贱！听见没？项目！有经费的那种！”他在意识里喊道，语气却带着苦恼：
“可这团队怎么搞？难道要去大街上拉壮丁吗？”
老贱悠哉游哉的声音传来：“船到桥头自然首。大不了，你把那条蠢狗大黄拉进来充数，
就说它是呃，生物能量感知专员？”
范健镖：“我觉得孙磊会先把我当成精神病抓起来。”
他挠了挠头，看着手里那份沉甸甸的申请指南，又摸了摸身上这套憋屈的工装。
“算了，为了科学修仙的伟大事业，为了不用再写检查我忍！”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自认为）。
“不就是找队友吗？我范健镖出马，还能找不到几个
呃，志同道合的伙伴？”他迈开步子，鞋底虽然没有木块，
但步伐却莫名地重新带上了那么一丝“咔哒”作响的自信，
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开始盘算着该从哪里开始他的“招兵买马”大业。